雜記
綠鳥仔
我的住處可以看到山。
雖然離得很遠，但每到天氣回暖的晚上，總能從那個方向飄來森林的味道。清晨，大樓間總有幾隻鳥來回穿梭，熱鬧得像正在進行什麼邊飛邊叫的遊戲，總是擾人清夢。
更有時，牠們乾脆就歇在陽台的欄杆上歡唱，深怕我睡過頭似的，甚至在我起床後，還會有幾隻鳥斜著頭，左擺右晃地往屋裡探。那幾顆小小的腦袋，還真讓我好奇——我這個不會飛的人類，有什麼能讓牠特別想知道的事呢？
春分
在寒氣漸漸退去的一個晴朗上午，我坐在工作室裡，望向窗外的那棵大樹發呆。
這棵樹的樹梢剛好與落地窗的下緣齊平，看出去的視線，正對著小鳥們最愛停歇的樹頂。
那天來了幾隻少見的小綠鳥。
這種綠色鳥每年到了四月左右就會飛出來玩，牠們身形偏小，是我喜歡的那種綠——
一團團小小的綠球，插著尾巴跳來跳去，很是可愛。
前些日子，其中一隻綠鳥銜著免洗筷的半透明塑膠套跳到陽台，把套子放下後便離開了。
我沒有馬上去撿，就讓那條塑膠套靜靜地躺著。沒多久，它就不見了。
隔天，同樣的鳥又銜來一片樹葉，放在陽台上，然後往屋裡看了我幾眼才飛走。
在沒注意時，那片葉子也消失了。
接下來的日子，這隻鳥反反覆覆地留下各種樹枝、葉子、小花，有時會飛回來銜走，有時就這樣留在原處。而那些小植物有一部分是從陽台種的花草咬下來的。
我開始想
這隻總愛銜著小東西來陽台玩的小鳥，會不會是在傳遞一種信物？會不會，牠其實是個信使？如果是的話，那他想跟我說什麼呢？也不知這究竟是我單方面的奇想，還是我們之間真實存在著某種微妙聯繫。
這副「鳥樣」只是他的偽裝，藏起了真正的模樣，也藏起了來自異世界的秘密。他是從一個沒有人類的地方飛來的，來者裡的目的，也許就是為了帶來新的契機。
把他抓出來
伴著一點想像、混著一些真實，我試著把「他」的樣子從腦袋裡抓出來。
用色筆繪、用陶土捏，形貌大概是這樣的——
一身有兩種不同的綠色，脖子上掛著一條金色的飾帶；羽毛間夾雜著金色與黑色，時而金多，時而黑多。他有一副金色的鳥喙，在與頭的交界處透出一抹細細的亮橘色，尾巴末端也有這樣的橘；他的腳也是金色的，這熟練抓地的模樣，越看越覺得似乎不單純…只是隻鳥?
就在這樣邊做邊想之間，我的淺意識，把這隻鳥用這樣的顏色帶進了我們的世界。
他的模樣，也許早在我還沒察覺的時候，就已經悄悄決定了。
嗯，就這樣吧。
就叫他——綠鳥仔。
延伸閱讀：習鳥
